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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男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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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男配

大帳裏, 氣氛凝滯。

翁弭緩緩坐回自己的狼皮王座,環視在場的所有人,最後落在了金日將軍身上。

他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, 三年不到的時間,自己掌握的王庭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許多對他不利的變化。

有的人, 有了自己的小心思, 不聽從他的命令了;有的人,沒有被徹底打服, 一抓到機會就拉幫結派想和他對立。

眼前的眾人, 已經明確分成幾派, 無法完全聽從他的王命。

翁弭看向佑安, 又看向佑安身邊的烏騫。

嗤笑了一聲。

他真是被烏騫蒙蔽了, 一個男人, 怎麽可能真的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呢?他之前竟然以為烏騫心有所屬,會自動站在靈雲的立場和佑安敵對,雖有防備卻並不上心兩人聯合。

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的大王,等著他下最後的決定。

金日將軍已經拿出確鑿證據,哈蘇自己也承認了殺害漢人平民, 雖然沒有說出更多, 但光這些已經足夠了。

翁弭應該親手結束這場紛爭, 讓局勢回歸平靜。

翁弭看向哈蘇。

哈蘇也急切地望著翁弭:“大哥!”他知道自己嘴笨, 魏國公主狡詐,所以一直強忍著沒有參與爭辯, 誰知道看見哥哥嫂子為他爭吵,一急沒忍住, 就把自己和王兄徹底坑了進去。

翁弭暗暗吸了一口氣,沈下聲音說:“哈蘇, 你身為邊境大將軍,親口承認濫殺無辜,我必須要罰你。”

烏騫扶胸行禮,嘴角微彎提醒:“還有刺殺我和佑安公主的事,瑯環山預謀殺我的事,請大王一並為我們做主。”

很禮貌的言行,卻是步步緊逼。

翁弭看著哈蘇,心痛,卻無可奈何,避開他望過來的視線緩緩說:“無論怎樣,哈蘇對漠犁是有功的,將功抵罪,就罰他回部落牧羊,撤去他身上所有官位和封爵。”

哈蘇猛地直起身子,雙目瞪得如銅鈴一般,不可思議地瞪著翁弭。這個處罰太嚴重了,他完全沒想過這個結果。

嚴重嗎?

對哈蘇來說,不能領兵上戰場,不能當王爺,只能去做一個牧羊人,那是和死差不多的處罰。

但是對佑安來說,只要他沒死,任何處罰都不過爾爾。

她這麽想,也是這麽說的:“漢人慘死在他手下不止一人,他卻連一條命都不用償還?”

翁弭此時卻不會慣著她了:“他是漠犁的左賢王,被貶成普通牧羊人已經是最嚴厲的處罰。你不用憤慨,你們魏國王子犯法,當真會殺頭?”

佑安冷笑:“是真被貶還是假被貶,離開我們眼前,誰又知道。大王既然真心想讓他牧羊悔過,就讓他別回曾經的部落,讓他去南方。”

南方部落,哈蘇曾經親手殺死他們的王子。

烏騫附議。

金日將軍等部分大臣跟著附議。

哈蘇暴怒,不顧在場情況容不得他動手,直接捏起鐵拳朝著佑安而來:“你這個賤人——”

拳頭被生生捏住在佑安臉側一掌的距離,一寸一寸地被強硬挪開。

哈蘇臉憋得通紅,用力掙紮,卻發現烏騫的手像鐵打得一樣,硬得一點都掰不開。

烏騫硬生生將哈蘇的拳頭按在了他身側,傾身附在他耳邊:“下次,折斷你的手骨。”

說完,手一松,退了開去。

被他松開的哈蘇右手肉眼可見地在袖子裏抖動,失去知覺好久才漸漸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痛感。

哈蘇相信他的話了,他的力量真的能折斷他的手骨。

烏騫怎麽能這麽強?

佑安也好奇這件事,回去後,她舉起烏騫的手左看右看看了很久,驚訝不已:“我只當你騎射摔跤的本事很好,只是藏著掖著,但今日發現,你好像力大無窮?”

哈蘇是常年在軍營的大漢,他的手臂力量絕對不是花架子,烏騫今日克制哈蘇這一手,除了力氣大,想不到別的可能。

烏騫笑著握住她的手,粗糙的大手將小巧的柔夷握在手心,對比鮮明,他握了一下便立刻放輕了力道:“我天生神力,小時候就能徒手和獵物搏殺,也是那時候,父王發現了我的本事,有機會就將我帶在身邊教導。”

佑安聽了,自然而然聯想起來:“難道是因為這點,翁弭一直對你猜忌在心?”

“但是我十五歲那年就主動退出奪位爭鬥了。”烏騫說。

佑安:“為什麽退出了?”

“烏騫那時候年紀小,但是他的哥哥們已經成年各自有勢力。”一個溫厚的聲音從帳外傳來。

兩人回頭一看,就看到拓於氏緩步進帳。

“阿娘!”烏騫眼睛一亮,松開佑安的手走過去迎接拓於氏,“你這些天還好嗎?”

拓於氏目光在兒子身上轉了一圈,見他一切都好,暗暗放下心,這才看向佑安公主:“都好,吳蘊姑娘安排得很周到很安全,多謝佑安公主。”

佑安笑著伸手請她上座:“應該的。”

拓於氏看看溫婉柔美的佑安公主,又看看自家高高大大的兒子,暗暗嘆了一口氣,在榻上坐下後望向兒子:“這就是你之前告訴我的,已經選好的意中人?”

佑安不妨還有這事,臉上一熱,看向烏騫。

烏騫笑嘻嘻地看著阿娘和佑安:“是啊,我不曾騙您吧?”

拓於氏伸手狠狠擰了他一下,又氣又無奈:“這也是你嫂子!”話一出,突覺得失言,急忙看向佑安。

“也”這個字,含義太多了。

佑安卻是袖手旁觀,甚至揶揄地看著烏騫。

烏騫在拓於氏身邊坐下,拉著她的手臂撒嬌:“阿娘,等到翁弭不在了,她就是我的妻子了。”

聽到這樣驚破天的話,拓於氏頓時變色。

“烏騫,你——你不是——”

烏騫認真了神色告訴她:“阿娘,以前是我錯了,我一味求和退讓是沒有用的,我不當王,連你都帶不走,既然如此,那這個王位讓我來坐坐又怎樣?”

拓於氏嘆氣,她被保護起來的那些天,其實不是沒有心理準備,想過很多情形,最有可能的便是烏騫動了奪位之心。如今真的聽到這個答案,震驚是有,但恢覆平靜的速度也很快。

她只有這麽一個兒子,除了支持沒有任何想法:“好吧,過去未來,你的決定阿娘都支持。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,不用顧忌我。”

烏騫笑,這種被人溫潤包容的感覺很溫暖感動:“不,阿娘,我是為了你,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,等著做王太後。”

拓於氏搖頭,她可從來不想這些。她回頭看向一直安靜旁觀的佑安公主,慢慢伸手拉住她放在腿上的手。

“公主。”

佑安溫柔地應了一聲。

拓於氏將她的手緩緩放到了烏騫手上:“我知道公主很聰慧,比王庭的大臣都不差,你們一起謀事,一定要互相照顧,小心為上。”

烏騫笑著握住了佑安的手。

佑安猶豫了一下,回握住了。

拓於氏看著脈脈對視的兩人,在兩個年輕人眼中看到了讓她安心的絲絲情意,嘴角的弧度更大了。

她什麽都幫不上忙,就做一個普通的母親便好,關心兒子,喜歡兒媳婦,其他的,都交給他們自己去辦吧。

拓於氏沒有再回自己的大帳,佑安理所當然地將人安置在了自己營帳邊上。

烏騫則沒有了繼續留下的理由,離開庭帳,回自己家了。

翁弭聽說拓於氏重新出現,冷笑了一聲,突然想起這位的身份——烏騫如此看重親娘,而這位親娘可是他的妾室。

失去哈蘇的翁弭正有滿腔怒火與仇恨,想到這,大步往外走去,直奔拓於氏所在大帳。

卻在大帳外,被佑安的私兵攔下了。

“放肆!你們竟敢攔阻大王?”

“拓於妃不想見您。”

大王親兵和王後私兵各持兵器,仿佛隨時要開打。

翁弭看著緊閉的帳簾,冷笑:“拓於氏,你是什麽身份,以為也是公主王後嗎?一個侍妾竟敢拒絕本王。”

“你進去想做什麽?”一道冷冽的聲音猛地插進來。

翁弭回頭,看到靈雲急切趕來,滿臉冷色。

靈雲一步步走近他,逼問:“你想進去幹什麽?”

翁弭腦子清醒了一瞬,卻又重新憤怒:“我做什麽需要經過你同意嗎?你做事時,又有沒有考慮過我!”

哈蘇事件後,兩人一直冷戰,此時剛見面,卻是彼此憤怒加倍。

“那你考慮過我嗎?你有為我、為月奴主持公道嗎?還有,你現在進去想幹什麽?折辱烏騫和拓於氏?你想這麽做的時候,想過我嗎?”

靈雲一想到這點,無比失望甚至厭惡:“翁弭,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!你是大英雄,不是卑鄙無恥的小人!”

“住口!”翁弭呵止她,“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,這是烏騫勾結金□□迫我,你呢?你捫心自問,你對我有信任嗎?”

靈雲楞了一下,下意識信了他的話,心中動搖,但是被他質問“信任”,卻又滿心酸楚起來。

“信任?我信任你,你給我什麽?是這一院子的先王侍妾,是和我平起平坐的西夫人!我是王後,是你們下國書聘來的王後,不是什麽東夫人!”

兩人心中積壓的情緒太深,顧不得外人在場,他們還在佑安的營帳範圍內,你一句我一句,爭吵起到底是誰負了誰。

佑安就站在帳簾後,微微扯起一角,看著這個現場的八卦。

兩人都覺得委屈。一個覺得我給了你唯一的寵和愛,你卻根本不信我,反而和烏騫一夥。一個覺得我全心全意愛你,你卻一再辜負我,什麽事都把我排在最後面,還問我要信任。

佑安忍不住感慨:“想不到這草原國家,當大王的,看著粗魯不堪,竟真會有兒女情長的癡情。”

吳蘊不確定地看看她,仿佛在說:公主你認真的?

佑安看到了,挑眉:“怎麽?”

吳蘊:“您說癡情,還不如說曾經癡戀靈雲的烏騫王爺呢。至少您來之前,烏騫身邊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。”

佑安哈的一聲:“你倒來揶揄我了,那我可要問問那個羌戎了。”

吳蘊臉色一僵:“羌戎又怎麽了?”

佑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:“你緊張什麽?我不過想感慨一句,這傻小子眼裏除了烏騫就只剩下你了。”

吳蘊扭身回帳內:“公主如今越來越大膽了,什麽話都能調笑。”

佑安放下簾帳,笑瞇瞇的:“這有什麽,草原的姑娘都能自己挑夫婿,我們怎麽不行?”

吳蘊腳步停下。

帳外,爭吵激烈的王、後二人被下人抱來的大王子打斷了怒氣,看著奶聲奶氣的兒子,再說不出傷人的話,氣氛僵硬地陪著兒子回去了。

烏騫很快得知了這件事,他沒有半點心思笑話這對冤家的感情紛爭,他想到翁弭為什麽去找拓於氏,可能對拓於氏做什麽,就怒火高熾,想親手撕了翁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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